英偉達追求技術升級速度 “黃氏定律”難解“西西弗斯困境”

證券時報記者 阮潤生

全球算力龍頭英偉達再度發佈傲人“成績單”，新一財季凈利潤同比增長超六倍，公司股價先抑後揚，最終在北美時間5月23日盤中正式攻破1000美元關口，總市值穩站2.5萬億美元上方，在美股科技股市值規模僅次於微軟、蘋果。

盡管資本市場一再拔高預期，或是時不時傳來砍單消息，英偉達就像一位優秀的撐桿跳選手，在生成式人工智能的風潮助推下，一次次輕松越過業績新高度“橫桿”。回顧來看，英偉達第一個萬億美元市值歷時約24年，而第二個萬億美元市值用時不到1年，第三個萬億美元也將有望像算力更迭的速度一樣，更快速地實現。

英偉達並非沒有競爭對手。一方面，有AMD、英特爾等同行“宿敵”緊追不舍，以及眾多芯片企業嘗試探索GPU之外的路徑；另一方面，亞馬遜、微軟、谷歌、OpenAI等英偉達客戶也在“暗度陳倉”，搭建不依賴於英偉達服務器架構的自研芯片。比如，上周谷歌在開發者大會上發佈的第六代TPU芯片，在處理深度學習任務，特別是大規模矩陣運算方面表現更為出色，但是業內人士分析，受限於適用范圍、生產成本以及生態，短時間內很難撼動英偉達算力霸主地位和其一手打造的CUDA生態。

更為關鍵的是，英偉達在更快速“奔跑”：一方面，客戶范圍從雲服務商拓展到消費互聯網公司、汽車以及醫療，最新英偉達與強生醫療科技合作，探索利用人工智能功能支持手術，也成為個國傢主權人工智能比賽中競相爭奪的重要“軍火”；另一方面，英偉達也在加速研發迭代，過去英偉達芯片架構更新周期大約為每兩年一次，本次業績說明會上，英偉達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黃仁勛透露會保持每年發佈一款新品的節奏。

不過，所謂“有無之相生，難易之相成”。追求技術極致升級速度的同時，自身也很難不被速度所綁架。

業績說明會上，一位數據中心從業者拋出瞭個“靈魂拷問”：英偉達產品快速升級，導致花費數十億美元的客戶很快發現自身競爭力在很快下降，而且下降的速度比產品的折舊周期還要快，該怎麼辦？

黃仁勛的回復則“老調重彈”，再次闡述其多買多省的“黃氏定律”，即隻要客戶願意投資，數據中心的平均性能就能不斷提高，獲得收益、節省成本以及贏得先發時間優勢將是持續部署的動力。但這個回復，恐怕很難解釋在產品升級速度越發加快的背景下，客戶如何把握產品加速升級與折舊成本之間的平衡點。

此前，傳出雲計算大廠亞馬遜將停止采購英偉達現有Hopper架構芯片，而全面轉向新一代Blackwell架構算力芯片的消息，似乎就是一定程度上的“預演”速度反噬問題。不過，事後亞馬遜澄清，否認停止采購來自英偉達的任何訂單，同時表示在超級計算機Ceiba項目上，亞馬遜與英偉達將合作從Hopper遷移到Blackwell芯片。這則“烏龍”的背後，不能排除有客戶考慮選擇“緩購”，等待英偉達更強的算力產品問世的傾向。

當然，關鍵前提是算力供給不再緊缺，客戶擁有自有選擇權。當下這一點難以實現，截至最新財報季，英偉達應收賬款同比增長近十倍。據黃仁勛介紹，目前市場對於Hopper的需求仍然在不斷增加，並且預計即便公司轉向H200和Blackwell的時候，Hopper仍然供不應求；另外，無論是電氣還是機械方面，Blackwell系統的設計都是能夠向後兼容。

長期來看，技術的升級是無止境的。黃仁勛早年提出的“黃氏定律”，即為瞭滿足深度學習的計算需求，GPU效能將會每兩年提升一倍以上。這一定律隨著英偉達自身產品迭代而加速進化，GPU硬件的性能翻倍隻需要六個月，後續將更快。這意味著英偉達不斷需要以更快的速度起跳，邁過由自己不斷抬高的預期“橫桿”，否則就會被自己提出定律“淘汰”，而這幾乎是永無止境的鞭策。